Vitalik Buterin:我是一個一直生活在「系統之外」的人
橙皮書/記者:吳楊盈薈 劉泓君/編輯:宋瑋/張詠晴編譯
2019-07-26 16:30

 

「去中心化不只是理想,更是成功率極高的實用戰略。」

 

如果你對區塊鏈的印象還停留在炒幣,1994年出生的Vitalik Buterin則是區塊鏈世界的一股清流。這個俄羅斯裔的加拿大人,有著碩大的腦門和瘦骨嶙峋的身體。他語速極快,對經濟、政治、技術與邏輯有異於常人的敏銳。

 

中本聰的比特幣論文,為人們打開了加密貨幣的大門,但早期人們一直在嘗試區塊鏈的應用方向,卻找不到突破口。直到2017年,透過以太坊的智慧合約平台可以發行自己的代幣,區塊鏈紅了,人們找到了新的打開方式。Vitalik一手創建的以太坊則將整個產業推向巔峰,人們為了表示對他的崇拜,稱這位25歲的年輕人為「V神」。

 

V神的成長經歷也很特別,他主要透過互聯網而非學校教育獲取知識。他的父親Dmitry Buterin是一名電腦科學家,他4歲時收到人生的第一台電腦,5歲父母離婚, 6歲隨父親從俄羅斯移民加拿大,小學三年級能以常人兩倍速度心算,六年級他發覺了自己的數學天分,12歲用C++寫了一款小遊戲。

 

高中時他在父親的影響下知道比特幣,之後沈迷其中。17歲時他就成為了《比特幣週刊》的撰稿人,每篇文章可以賺5個比特幣。19歲,Vitalik辦理休學。

 

Vitalik一直認為自己是「outside the system」,所以他建立以太坊的初衷,也是為一群邊緣人群服務。但諷刺的是,2017年ICO爆紅之後,以太坊卻成為炒作者與投機者的天堂。這與Vitalik當初的夢想背道而馳。

 

以太坊受到的第一次衝擊,是類似波場這種靠行銷上位的幣,這極大刺激了這位理想主義者,Vitalik說,如果波場超越了以太坊,「我會對人類失去一大部分希望」。

 

以太坊受到的第二次衝擊,是Facebook提出的Libra,Libra是一個更現實、也更有想像力的產品。Vitalik說, Libra「絕對會」和去中心化的區塊鏈公鏈形成競爭。

 

Vitalik的成長故事、獨特的理念和思考,讓他成為區塊鏈世界中最值得對話的人物之一。以下是橙皮書聯合《晚點LatePost》對Vitalik的訪談。

 

談Libra

 

「去中心化不僅是一個理想,更是一個成功率極高的、非常實用的戰略。」

 

Q:Facebook推出Libra,會對以太坊和比特幣造成什麼衝擊?

 

Vitalik:我不認為像Libra這種大企業背書的加密貨幣,會完全取代去中心化金融,不受任何個人或中心化組織控制的平台依然有很大價值。

 

矽谷肯定是想在金融方面涉足更多。要知道,做一個加密貨幣比做支付生意簡單的多。後者你需要和各國的金融系統搞好關係。

 

Q:這會對其他國家的法幣造成衝擊嗎,比如人民幣?

 

Vitalik:有可能。因為為Libra做背書的主要參與者,大多都是美國企業,其他國家會對這樣一個基本由美國控制的項目存有戒備。

 

Q: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很少在歷史上成為最後的贏家。像Facebook的Libra這樣更現實的項目,是否才是區塊鏈大規模應用的關鍵推動者?

 

Vitalik:也許。區塊鏈裡實際發生的一些事,有一些很可能包括我在內的理想主義者期望的,直接產生衝突。每一場技術革命都是這樣。

 

但絕大多數的Libra驗證者都在美國,很多國家的很多人都非常不信任以美國為基礎的系統,因為他們不信任美國政府。這可能是它全球化應用的重大障礙。像以太坊這樣的去中心化系統沒有這個障礙。

 

因此,去中心化不僅僅是一個理想目標,更是一種在如今日益缺乏信任的世界中,具有極高成功率的戰略,一個非常實用的戰略。我們應該堅持它,以增加我們成功的機會。

 

Q:你非常認同自由和去中心化。什麼給了你自由主義、去中心化的第一次啓蒙?

 

Vitalik:我從小就感覺到自由、開放、平等都很重要。當我上高中時,這些感覺開始變成更穩固的人生觀。當時我發現了免費開源軟體社群、奧地利經濟學、比特幣,它們都在同一時期出現在我的世界裡。我花了很多時間在互聯網上閱讀書籍和文章,探索這些理念和社群。

 

某種程度上,我是一個一直生活在「系統之外」的人。我透過互聯網自己學習很多東西的經歷,讓我意識到一件事情很重要:建立一個世界,讓不管以任何方式脫離主流的人們,都可以在這裡生活。

 

我年輕的時候沒有信用卡,比特幣使我能夠在互聯網上買東西,更重要的是它讓我能在網上找到工作,開始賺錢。對我來說這就是一個重要的現實生活示範,證明了去中心化技術的價值——創造一個更包容的世界。

 

本文為巴比特資訊授權刊登,原文標題為「對話 Vitalik:大多數人困於系統,而我生活在系統之外